一件令我歉疚的事
2D 鍾敏慧

  自孩提時,我的成績就比小我一歲的弟弟優異。爸媽習慣了拿我倆作比較,每次都是把我讚得「天花龍鳳」,接著就是對著弟弟訓斥。他們常常對弟弟說:「你看你姐姐多長進,但你就……。」這時,我是挺自豪的。不過,自那件事後,我的自豪感全打消了,遺下的只有深深的歉疚。

  那天,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,因為英文測驗要發卷了。我心裡有數,知道這次成績不太理想。試卷派到桌面上了,那個大大的紅色數字最引人注目。我一下子停止了呼吸,待好一會才恢復過來;心裡極為不安,喃喃自語,唸著:「怎麼辦?怎麼辦呢?」

  放學了,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希望這條路有十萬八千里長,可是很快我已站在家門口了。我放輕腳步鑽進屋內,害怕遇上爸爸和媽媽。可是走過廳堂,竟與爸爸碰個正著,他身邊還有低著頭的弟弟。爸爸正在責罵道:「看你成甚麼樣子?只顧玩遊戲機,這樣的成績,也不要再讀下去了!」突然他停了下來,喚我走過去。我嚇壞了,遲遲疑疑的走過去。

  終於走到爸爸跟前,他問我:「測驗有多少分哪?」我又一下子呆了,良久,才冒出一句:「八十八分。」爸爸一聽就像補足了能量似的,又再對著弟弟惡狠狠的痛斥:「看你姐姐,她比你好多了......不生你好了,用不著這麼痛心!」結果弟弟放聲大哭,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弟弟哭得這樣的淒涼,是第一次……

  那天晚上,我如何也睡不著,腦海裡面不斷浮現著弟弟那張可憐的哭臉,歉疚的心一直困擾我到天亮。